番茄意面

可是你看 太阳总会升起

【灿白】《阡陌》



有生之年,狭路相逢,终不能幸免。


除了夏天之外,边伯贤喜欢在公司大楼的顶层吃东西。冬天的太阳晒过离天空最近的玻璃,反射出来的光芒因为能带给人温馨之感也变得不那么生厌了。他和朴灿烈分手一个月零十天,他已经有一个月零十天没能吃到营养均衡的轻食沙拉了。


他刚认识朴灿烈的时候,他还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,而朴灿烈是一家西餐厅的老板。那是一个拿了比赛奖金的下午,整个宿舍刚打完篮球回来,边伯贤累到腹部阵阵生疼,什么也不想吃。那笔钱被红包平均地瓜分掉了,他打开手机,点了个看似清爽的轻食外卖。


太他妈好吃了,边伯贤一边吃一边看剧一边在心里又骂又夸。


就是小贵,他每个月只能吃一次。


这家店不远,他出了学校,在离宿舍区最近的地铁站的c出口找到了它。这是一家定位较为轻奢的店,里面有不少喝咖啡和看书的人,边伯贤喜欢里面的环境,又口袋空空,经常溜进来只看书不消费。


久了自然被某天扫视监控的朴灿烈抓了包。


他被他堵在书架最后一排的角落里,脸皮看似厚但此刻两颊成火烧云的大学生可怜巴巴地往后退,仿佛是正在被人欺负一般。


“为什么不点单?”朴灿烈低下头。


“......我没有钱!”少年鱼死网破地来了这么一招,趁朴灿烈惊讶于这回答的直接之时,撞着朴灿烈的肩膀作势就要逃离“霸王”现场。


可惜没撞出去,眼前的人举过铁,边伯贤实在拼不过,后脑勺还磕在墙上,痛得他呲牙咧嘴。


朴灿烈倒是比他想象中宽容,问他是哪个学校的孩子,边伯贤捂住了嘴巴不说话,他可不能丢学校的脸。


朴灿烈眯了眯眼:“脸皮这么薄,一看就是旁边S大的。”


“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!”边伯贤一副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

可是半年后,朴老板已经厮混进S大的男生宿舍里了。


边伯贤肠胃不好,朴灿烈经常做很多好吃的送过来给他养身体,惹得他眉开眼笑,沾福的舍友们纷纷欲摸上边伯贤圆润的脸庞蹭点脱单的好运,被朴铁臂莫不作声挡了回去。


他们分手在一个夏季的午后,还是在边伯贤公司的楼顶上,汗水在后背湿淋淋的,这是他人生中最讨厌的一刻。


他做市场营销,宴会上差点被某集团大老板拉去“销”了。他哭着跑回和朴灿烈租的公寓里,朴灿烈让他报警,他摇摇头说没有证据,朴灿烈让他辞职,他又不敢。


一份工作来之不易,他还没有这种资本功成身退。朴灿烈大发雷霆,说,我这个老板是养不起你还是怎么着?


边伯贤说,这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。


朴灿烈实在不能理解。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是吗?他在店里捉着他,又放了他,后又珍惜地守护着他。等他毕业,等他走到社会,他才与他同床而眠。


在他单纯的大学时代里,朴灿烈在这个城市的基础还没打牢,所以只敢给他一个吻,来醉倒他的芳丛。


边伯贤想走得远些,他却只想让他囿于自己的天地中。


到最后分手他也不明白他做得是对是错。


分手后他第一次见到边伯贤,是在自己的总店前的对面马路。他去健身房,公交车在对面停下。等他快下车时,发现边伯贤在车上付费处。


他见边伯贤挑了个临窗的座位,一动不动地望向他店的位置。


而边伯贤在故地重游隔天之后,就收到了一个匿名的便当。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什么口味的都有,虽然所有的口味他一吃就知道出自谁手。


这傻大个,也不知道盐放多点掩饰一下。他打开对话框,给朴灿烈发了个红包,对方没接,问他口味如何。


边伯贤想回答,真的不好吃,眼泪掉进便当里,咸咸涩涩的。


他想起上回分手的时候,还有一小部分东西留在朴灿烈的公寓里。


输了密码之后门还能开,房间里没有人,他看着墙上的合照,抱着被子,眼眶红红地睡了过去。


这一觉睡得很久。朴灿烈回到住处挖他起来时,他抱着结实的手臂,念叨着,不要赶我走,我回来好不好,我再也不走了。


失去了学生的身份后他惨遭社会的毒打。辞了工作后,他一边在朴灿烈那里帮着收银,一边在各大人才市场、公司、招聘网站流连忘返着。朴灿烈好吃好喝的守着黑眼圈的他,生怕他一个熬不住累倒过去。


临近过年时他终于有了个落脚处,在朴灿烈的陪同下他签完了合同,人事还以为朴灿烈是边伯贤的哥哥或者叔叔,边伯贤走出办公楼后笑得四仰八叉。


“叔叔啊,你胡子该刮了!”


朴灿烈不语,扛起边伯贤就往路上跑,边伯贤笑中含着几分害羞。


世界诱惑很多,身不由已处处有。阡陌的路容不下两个人。


而一旦两人相遇在此路,若足够相爱,终将会融为一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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